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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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隨著最後一只銀麟蟒被觀星樓主穆寒擒住,北荒戰事也進入尾聲。失去指揮的兇獸慌忙回逃,被早有預料的修士從後方堵個正著。殺一只兇獸就意味著上好的獸丹、毛皮、麟甲、獸角,還有一些可以制作靈食的兇獸肉。雙眼冒靈石的修士在後方追捕兇獸,殺的熱火朝天,兇獸內心腹誹,還說我們是兇獸,這幫家夥比我們兇殘多了好嗎?這一役,兇獸元氣大傷,估計百年之內都不能對修真界構成什麽威脅了
“老包,今天收獲如何。”回城路上,包明月一個相識的修士背著一只半人高的的風鼠屍體跟他打招呼,臉上洋溢這凡間莊稼漢發現稻子豐收般的歡喜。
“兩個築基期的獸丹,還有一團金丹期蝕骨蜘蛛的毒蛛絲。”包明月笑著揚了揚儲物袋,示意自己也小賺一筆。雖然比起他大理寺卿的俸祿,這不過九牛一毛罷了,但通過拼殺賺來的戰利品總讓人有種別樣的成就感。
“可以呀老包,要說我最佩服的還是你啦。”那修士爽朗地搭著包明月的肩膀:“明明剛來的時候刀都拿不穩,一上戰場就吐的昏天黑地,幾次遇到危險差點把命都丟了,卻從來沒想過放棄,好好的堅持到了最後。”
“是呀,老包剛來的時候那手白白嫩嫩的,連個繭子都沒有,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我還擔心你太嬌氣了不肯吃苦,拖我們後腿,沒想到人家受再重的傷,吭都不吭一聲”另一個修士接話道:“守城的時候,要不是老包在前面擋著,我差點就沒命啦。”
“我也是運氣好。”包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有幾次都以為要沒命了,卻碰巧被路過的高手救下。就說那個紅衣的大乘期道士出現那天,要不是剛好有道雷把咬著我的兇獸給劈成渣,我估計就要成為它那天的晚餐了。”
“包大人。”突然一對金丹期的散修兄弟攔住了包明月的去路,年長的那個開口道:“借一步說話。”
“啊,是你啊,還未謝過這位兄弟在戰場上仗義相救。”包明月停下腳步。他認得這對兄弟,哥哥還曾在戰場救過他幾次,剛開始只有哥哥偶爾出現,聽說是弟弟身體有恙,後來痊愈了,就跟著哥哥一起在戰場幫忙。雖說是金丹期的修為,卻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他們並不與旁人親近,卻總能在緊要關頭出手,救下一條性命。
這對散修兄弟正是華昱和衛修所扮。華昱見包明月還記得他,便直接開口:“道謝不必,麻煩你跟我走一趟,有些私事要與你說。”
“好,好。”包明月並未起疑,對方既然救過他,又何必再來害他,他和其他人道別:“那我便與這兩位兄弟先行一步了,各位後會有期。”
然而包明月沒想到的是,剛離開旁人視線,他便覺得後頸一痛,被敲暈了過去。
落霞鎮,星墜組織所在的莊子上,他們離開小半年的尊主終於回來,旁邊依舊跟著那個娃娃臉的少年。
“恭迎尊主。”眾人行禮。
“不必多禮。”華昱示意眾人起身,問封一:“落霞鎮這邊情況如何?”
“前日抓到了當年給穆霄供貨的鱗毒販子,他們在東海有個專門的制毒坊,和兇獸有些勾結,北荒那邊兇獸一落敗,沒人保他們,便被尋仇的找上了門,我趁亂把人都抓回來了。一共四個,全關在地牢。”
“做的不錯。”華昱點頭。“之前送回來的那只狐貍呢?”
“也在地牢,因為擔心別人被他的媚術迷惑,讓影追專門守著,吩咐無關人不得靠近。”
“影追確實在抵抗媚術幻術一類上頗有天賦。”華昱想到當年撿到遍體鱗傷的影追時,他被餵下過許多產生幻覺的藥,險些瘋了。好了以後,便對幻術媚術一類,有了很強的抵抗能力,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包明月隨後有暗影部的人送到,不用關地牢了,找間空屋子,把人看住。”
“是。”封一又問:“衛公子的房間我命人去打掃?”
“住我那可好?”華昱看向衛修,眉眼間有封一從未見過的溫柔繾綣。
“不住,我住自己原來的房間。”衛修還在別扭華昱那個吻,禁欲了三千多年,突然跟人親密,衛修還有些不太適應。指了指自己原來的房間示意暫時分開住。
“好,你住便是。”華昱笑著答應,忽地湊近衛修耳邊:“但等以後拜過天道,結為道侶了,你可要同我住在一處了。”
“再,再說。”衛修把臉轉向一邊,卻不知剛好露出了羞紅的耳朵。華昱最近越發喜歡逗他了,偏偏他臉皮沒對方厚,每次都被逗的面紅耳赤。
封一從沒見過華昱這般模樣,險些以為自家尊主被人奪舍了。他居然會笑?隔著半張面具都能感受到那寵溺的味道。封一暗自想著,難得當年關於衛修會變成尊主夫人那個傳言要成真了?
雖然說著分開住,衛修還是先跟著華昱進了他的房間。
“我記得之前在秘境時答應帶你去萬花城看賞花會,沒想到出了北荒的事,賞花會都錯過了。”華昱將衛修圈進懷裏:“等此間事了,帶你去虛妄海看彼岸花好嗎?”
“彼岸花又叫曼珠沙華。”衛修沒有說同意還是不同意,擡手用指尖描摹這華昱半張面具的輪廓:“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與這花很像。開在墳墓上的花,血一般的顏色,絢麗又熱烈,淒美又悲壯。看上一眼,就誤了一生。”
華昱沒有說話,給了衛修一個頭暈目眩的熱烈的吻。
“尊主,所有骨幹已經在議事廳……”紫月見門沒關就直接走進來,沒想到看見這麽刺激的一幕。
“我,我,我什麽都沒看見。”紫月捂著眼睛扭頭往門外跑:“尊主,你們繼續,繼續。”
衛修慌忙要推開華昱,卻被華昱一手攬住。後者淡定地對紫月說:“知道了,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如果不是略微沙啞的聲音出賣了,紫月還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需要我幫你畫個清心符冷靜一下嗎?”感受到小腹處被什麽東西硌著,衛修揶揄地看著華昱。
華昱把衛修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笑問:“在這畫嗎?恐怕只會火上澆油。”
衛修一把把手抽回去,並離開華昱三米遠,嫌棄道:“這老流氓是哪來的啊,快吧以前那個又冷酷又霸氣的魔尊還給我。”
華昱暗自念了三遍蒼絕殘頁裏對抗媚術和幻術用的靜心咒,終於把騰起的□□壓了下去。過去牽了衛修的手說:“走吧。”
議事廳裏所有骨幹已經到齊,華昱看了看上方的主位,示意封一再加一把椅子,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拉著衛修一起坐下。
“先告訴諸位兩個消息。”華昱放出大乘期的威壓:“其一,此去北荒,我的境界已經突破大乘期。”
“恭喜尊主。”眾人齊聲道。魔修向來看重實力,誰拳頭硬誰是老大,華昱突破大乘期,意味著魔尊之位坐的更穩,在座的都是華昱的心腹,自然真心為他高興。
“其二,等覆仇之事了結,我會與衛修結為道侶,以後你們待他,便如待我一樣。”華昱執起衛修的手說。
包括衛修在內,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華昱。衛修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麽突然地將兩人關系公布,底下的人卻在心裏經歷了一場地震。魔尊是誰呀,一心只有血海深仇,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連命都不要的主。這樣的人居然要有道侶了?對方還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冒牌天師?這樣也就算了,但華昱素來防備心重,除了在坐這幾個幾經生死考驗的心腹,再不相信任何人,且行事霸道,說一不二,現在居然要讓衛修與他平起平坐?就連一直八卦兩人的紫月都只是覺得尊主可能想找個人陪,願意在身邊給衛修留個位置,但道侶?想都不敢想。
“這怎麽行,他一個沒有修為的假道士也配?”最先忍不住的是血手:“尊主,就算他師傅也突破到大乘期,也不用這麽擡舉他吧,而且他到底是觀星樓的人,萬一他不懷好心,哪一天反水了,亂下命令害了大家怎麽辦?”
華昱手指微微用力,扣住扶手,待要發怒,手背上卻覆上衛修白皙修長的手指。衛修的手指在華昱手背上輕輕按了按,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笑著開了口:“血手是吧?我知道你一直不大喜歡我,覺得我是小白臉,狐貍精,沒什麽本事還總喜歡扒著你們尊主。”
“哼。”血手給了衛修一個“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的眼神。
“沒事,我知道你們魔修喜歡憑實力說話。也知道我這練氣期沒入門的修為太拖你們家尊主後腿。”衛修周身氣勢陡然提升,掃視了一眼周圍驚詫的眼神,笑了:“所以前幾天隨便閉了一下關,現在堪堪大乘,希望大家不要嫌棄。”
!!!什麽叫隨便閉了一下關!
什麽叫堪堪大乘?不要嫌棄?誰敢嫌棄,嫌命長嗎?
不是?這哪裏來的妖孽,隨便閉了一下關就大乘了?這不符合修真界常識啊餵!
眾人瞬間石化,內心瘋狂咆哮著。可是這不輸自家尊主的威壓做不得假,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別皮。”華昱好笑地看著衛修那戲精附體的模樣,多了三千歲記憶,這愛捉弄人的性格倒是一點沒變。
“哎,我逗他們一下嘛。”衛修變幻成三千年前的模樣。大紅色的道袍襯托著俊逸的眉眼,去沒去過西海城的人都認得出這事當時一道閃電劈碎了郎安本命法寶的煞神。
“我是衛修,也是無名,因為某些原因,我以前記憶和修為被封印了,現在已經恢覆,我的實力如何,相信去過西海城的心裏都有數,這樣,不知諸位覺得我可配得上你們尊主了?”
哪裏有人敢說配不上,想常常九天玄雷的滋味嗎?於是眾人一臉玄幻地接受了毫無修為的娃娃臉少年衛修變成了擡手就能把人劈成渣渣的無名天師,並榮登尊主夫人寶座的事實。
“既然沒有疑議,那這件事就定了。”華昱把話題轉回覆仇的事:“其他的人證都收集的差不多了,皇城那邊,北秋和穆霄有什麽動靜?”
“正想跟尊主說這件事。”開口的是衡先生,對於衛修突然大變活人的事,他只是小小錯愕了一下,就恢覆了正常,還能淡定地跟自家尊主議事,跟其他人下巴都快掉了的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北秋一個多月前失蹤了,穆霄在大肆收集制作傀儡的材料,我懷疑失去還魂果,他可能找到了別的替代方法。”
“別的替代方法?”衛修挑眉,他記得師傅說過,制作傀儡的方式是仿照當年制作僵屍的方法,改進而成的,還魂果可以開啟傀儡一定的靈智,讓他更好地完成主人的命令,還魂果的替代品嘛……衛修突然倒吸一口涼氣:“穆霄瘋了吧!”
“怎麽了?”華昱知道衛修定是猜出了什麽。
“皇城東三百裏,有座地宮,下面埋了僵屍王的骨灰,僵屍王的神魂被封印在裏面,那可比什麽還魂果厲害多了。”衛修站起身:“如果北秋是去挖那個,現在肯定已經到手了。不過僵屍王的骨灰封印要解開,會吸食所有碰到骨灰壇的人的生命力,你們找不到北秋,估計是他已經被吸成人幹了。不僅是他,跟他下去的人都得遭殃,可能還有更多。封一大哥,去查查最近皇城有沒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失蹤,希望還來得及。”
封一看了華昱一眼,見華昱點頭,立刻領了命令下去安排。
“別怕,不會讓僵屍之禍重現的。”華昱握住衛修微顫的手:“通知穆寒一聲吧,皇宮那邊或許需要他的人配合。”
“好。”衛修深吸一口氣,強自按下心中的不安,經歷過三千年前的僵屍之禍,才知道什麽叫人間地獄,他絕不希望三千年的犧牲最後變得毫無意義。
包明月醒來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他依稀記得自己被那對散修兄弟敲暈了,所以,他們抓自己是要做什麽?
“醒了?”華昱聽到包明月醒來的消息,便帶著衛修過來看看。
包明月看著對方臉上標志性的半張銀色面具問:“魔尊?”
“是我。”
“那對兄弟是你的人?”包明月思考著:“我已經辭去大理寺卿的職位,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對你可能沒什麽利用價值。”
“很抱歉之前騙了你,那對兄弟是我和他扮的。”華昱擡手摘下了面具,指了指衛修:“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華昱,現在是虛妄海星墜組織的首領。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想你應該認識我的父親。”
“華,你姓華?”包明月比華昱想的要更激動,他看著這依稀與故人有些相似的面容問:“你是華老將軍的什麽人?”
“我想您說的華老將軍,應該是家父。”華昱回答。
包明月兩行清淚一下從眼眶裏落下來:“太好了,你是華將軍的兒子嗎?你來找我覆仇嗎?太好了,我終於能安心去了。”
華昱:“……”
“抱歉,我只是太高興了。”包明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擦了擦臉上的淚,說:“你應該想問當年的情況吧,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整件事情的經過我已經了解過了。對於你,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既然覺得那是錯的,當年為什麽要跟著他們一起陷害我華家?”
“我……哎,當年華將軍回來述職,第二天便傳出華家獻鱗毒欲謀害國君,朝野震驚,我正要卻宮中問個究竟,便得到聖上的旨意,讓我去調查此事。我一查便知那所謂給華將軍提供鱗毒的商人是北秋所殺,而並非自殺,自然也就猜到了整件事應該是聖上一手策劃的。這時候北秋將軍找到我,跟我看了觀星樓那個關於華家孤星的預言,說這也是為了天下,只要除了華將軍的兵權,就能保得家國太平。我信以為真,便按照聖上的意思結了案,緊接著便傳來了華家一百七十二口全數問斬的結果。我這才知道,自己成了害死華將軍的幫兇。”包明月悔恨地說:“我一度想自裁謝罪,卻覺得自己賤命一條實在比不過華家滿門忠烈,我又想著那個預言,等著會不會有一個華家人能夠逃脫這一劫,再回來找我報仇。我沒等到你,卻先等來了獸潮,我心想,華家時代守護北荒,若我能抗擊兇獸而死,也算是一種贖罪吧,沒想到我卻意外的活了下來,遇到了你。”
“行了,既然你有心贖罪,希望等我捉住北秋和穆霄以後,你能在天下人面前把事實講出來,為我父親正名,之後要死還是要活都隨便你”華昱說:“我不會替我的家人原諒你,你既然欠我華家一個公道,便還給我華家一個公道,人命債是穆霄他們欠的,我自然會找他們討還。在這之前你便安心在這住下吧,我的人不會過分為難你。”
離開包明月住的房間,衛修問華昱:“還要去審楊奉為和那幾個鱗毒販子嗎?”
“不了,地宮的事要緊。”華昱道:“楊奉為的寵妾和兒子都在觀星樓扣著,到時候讓他說什麽,他都不敢拒絕。那些鱗毒販子隨便用了兩次刑,便嚇破了膽,乖乖聽話了。不用為這些人浪費時間。”
“好吧,那我們現在去地宮?”
“嗯。”
衛修在地宮呆了三千年,現在卻根本無法從眼前的廢墟裏看出地宮原本的模樣。
“拿骨灰就拿嘛,也不至於給破壞成這樣吧。”衛修對著自己住了三千年的地方,忍不住有些感慨。
“你是不是在外面布了些不讓人進入的法陣?”華昱猜測道。
“嗯,畢竟裏面有封印,讓人進去亂動不好。”衛修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他們解不開陣法,便想出這種損招,把整座地宮拆了。”
“這是最快速有效的方法不是嗎?”華昱反問。
“你說的對。”衛修隨手翻著石塊:“算了,沒什麽好找的了,翻成這樣離開,那壇骨灰他們定然是到手了,就是不知道那傀儡做成了沒有。”
“應該還沒有。”華昱猜測道:“小乘期傀儡現世時,皇宮上空都劈下了九道劫雷,大乘期傀儡的陣仗應該比這只大不小。”
“轟隆!”華昱話音剛落,皇城方向便有驚雷聲炸響。
“轟隆,轟隆,轟隆……”雷光劃破天空,整個皇城都閃爍在雷光之下,劈下的劫雷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一道一道砸在觀星樓加固了整整三千年的護城大陣上。守城大陣像是一個脆弱的瓷器,在十幾道劫雷過後,終於被劈的粉碎,剩下的劫雷便如長龍如海一般呼嘯著沖入皇城,一時間火光四起,隔著三百裏的距離,華昱和衛修都仿佛聞到了皇城燒焦的糊味,聽到了從沈睡中驚醒的百姓,驚慌失措的呼號。
“……”
“四十九道。”衛修和華昱相視一眼:“看來是做成了。”
“去看看嗎?”華昱問衛修。
“去就去。”衛修故作輕松地說:“當年僵屍王現世,足足劈下了八十一道劫雷,這次不過四十九道而已,打得過,打得過。”
話音剛落,又有三十二道劫雷落下。
衛修:“……”
“可惜了這些住在皇城裏的百姓,本以為天子腳下,最是安全不過,卻不想本該守護著國家的君主,因為一己私欲害了一城的平民。”華昱眼中有些悲憤,該是一個怎樣自私的君主,才能拿一城百姓的性命冒險,華家一百餘口性命在他眼裏,與他屁股下那種椅子比,可能根本不值一提。呵,這就是華家世代守護的瀚洲國國君,三千年來代代相傳的骨子裏,怕都寫滿了自私吧。
同一時間,慣性樓頂,穆寒朝著皇城的方向望去,凝視著漫天雷火,似哭似笑,嘴裏叨念著:“孤星現世,國將不寧,國將不寧。都道會是華家禍國,誰知孤星是華家的孤星,國卻是因為穆家才不得安寧。衛修會出現、華昱會覆仇,穆霄會制作大乘期傀儡,骨灰替代了還魂果,國將不寧,國將不寧,哈,一切早已被天道安排好,天要亡我界,那這三十年,這三千年,到底為了什麽?”
穆寒將自己的卦盤用力摔碎在地上,算什麽命數,算來算去算不過天道安排,論什麽因果,論來論去也不過天亡大瀚。三千年前便註定了此界消亡,衛修以一己之力封印了百萬僵屍,可結果呢,三千年後衛修重生,穆霄因為擔心莫須有的報覆,去挖僵屍王骨灰,重新制作大乘期傀儡。光看著雷劫就知道,這傀儡斷不是穆霄能掌控的,僵屍之禍,終是卷土重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白天地震了,蠢作者有點不敢睡,怕半夜再震,就連夜爬起來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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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最後一只銀麟蟒被觀星樓主穆寒擒住,北荒戰事也進入尾聲。失去指揮的兇獸慌忙回逃,被早有預料的修士從後方堵個正著。殺一只兇獸就意味著上好的獸丹、毛皮、麟甲、獸角,還有一些可以制作靈食的兇獸肉。雙眼冒靈石的修士在後方追捕兇獸,殺的熱火朝天,兇獸內心腹誹,還說我們是兇獸,這幫家夥比我們兇殘多了好嗎?這一役,兇獸元氣大傷,估計百年之內都不能對修真界構成什麽威脅了
“老包,今天收獲如何。”回城路上,包明月一個相識的修士背著一只半人高的的風鼠屍體跟他打招呼,臉上洋溢這凡間莊稼漢發現稻子豐收般的歡喜。
“兩個築基期的獸丹,還有一團金丹期蝕骨蜘蛛的毒蛛絲。”包明月笑著揚了揚儲物袋,示意自己也小賺一筆。雖然比起他大理寺卿的俸祿,這不過九牛一毛罷了,但通過拼殺賺來的戰利品總讓人有種別樣的成就感。
“可以呀老包,要說我最佩服的還是你啦。”那修士爽朗地搭著包明月的肩膀:“明明剛來的時候刀都拿不穩,一上戰場就吐的昏天黑地,幾次遇到危險差點把命都丟了,卻從來沒想過放棄,好好的堅持到了最後。”
“是呀,老包剛來的時候那手白白嫩嫩的,連個繭子都沒有,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我還擔心你太嬌氣了不肯吃苦,拖我們後腿,沒想到人家受再重的傷,吭都不吭一聲”另一個修士接話道:“守城的時候,要不是老包在前面擋著,我差點就沒命啦。”
“我也是運氣好。”包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有幾次都以為要沒命了,卻碰巧被路過的高手救下。就說那個紅衣的大乘期道士出現那天,要不是剛好有道雷把咬著我的兇獸給劈成渣,我估計就要成為它那天的晚餐了。”
“包大人。”突然一對金丹期的散修兄弟攔住了包明月的去路,年長的那個開口道:“借一步說話。”
“啊,是你啊,還未謝過這位兄弟在戰場上仗義相救。”包明月停下腳步。他認得這對兄弟,哥哥還曾在戰場救過他幾次,剛開始只有哥哥偶爾出現,聽說是弟弟身體有恙,後來痊愈了,就跟著哥哥一起在戰場幫忙。雖說是金丹期的修為,卻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他們並不與旁人親近,卻總能在緊要關頭出手,救下一條性命。
這對散修兄弟正是華昱和衛修所扮。華昱見包明月還記得他,便直接開口:“道謝不必,麻煩你跟我走一趟,有些私事要與你說。”
“好,好。”包明月並未起疑,對方既然救過他,又何必再來害他,他和其他人道別:“那我便與這兩位兄弟先行一步了,各位後會有期。”
然而包明月沒想到的是,剛離開旁人視線,他便覺得後頸一痛,被敲暈了過去。
落霞鎮,星墜組織所在的莊子上,他們離開小半年的尊主終於回來,旁邊依舊跟著那個娃娃臉的少年。
“恭迎尊主。”眾人行禮。
“不必多禮。”華昱示意眾人起身,問封一:“落霞鎮這邊情況如何?”
“前日抓到了當年給穆霄供貨的鱗毒販子,他們在東海有個專門的制毒坊,和兇獸有些勾結,北荒那邊兇獸一落敗,沒人保他們,便被尋仇的找上了門,我趁亂把人都抓回來了。一共四個,全關在地牢。”
“做的不錯。”華昱點頭。“之前送回來的那只狐貍呢?”
“也在地牢,因為擔心別人被他的媚術迷惑,讓影追專門守著,吩咐無關人不得靠近。”
“影追確實在抵抗媚術幻術一類上頗有天賦。”華昱想到當年撿到遍體鱗傷的影追時,他被餵下過許多產生幻覺的藥,險些瘋了。好了以後,便對幻術媚術一類,有了很強的抵抗能力,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包明月隨後有暗影部的人送到,不用關地牢了,找間空屋子,把人看住。”
“是。”封一又問:“衛公子的房間我命人去打掃?”
“住我那可好?”華昱看向衛修,眉眼間有封一從未見過的溫柔繾綣。
“不住,我住自己原來的房間。”衛修還在別扭華昱那個吻,禁欲了三千多年,突然跟人親密,衛修還有些不太適應。指了指自己原來的房間示意暫時分開住。
“好,你住便是。”華昱笑著答應,忽地湊近衛修耳邊:“但等以後拜過天道,結為道侶了,你可要同我住在一處了。”
“再,再說。”衛修把臉轉向一邊,卻不知剛好露出了羞紅的耳朵。華昱最近越發喜歡逗他了,偏偏他臉皮沒對方厚,每次都被逗的面紅耳赤。
封一從沒見過華昱這般模樣,險些以為自家尊主被人奪舍了。他居然會笑?隔著半張面具都能感受到那寵溺的味道。封一暗自想著,難得當年關於衛修會變成尊主夫人那個傳言要成真了?
雖然說著分開住,衛修還是先跟著華昱進了他的房間。
“我記得之前在秘境時答應帶你去萬花城看賞花會,沒想到出了北荒的事,賞花會都錯過了。”華昱將衛修圈進懷裏:“等此間事了,帶你去虛妄海看彼岸花好嗎?”
“彼岸花又叫曼珠沙華。”衛修沒有說同意還是不同意,擡手用指尖描摹這華昱半張面具的輪廓:“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與這花很像。開在墳墓上的花,血一般的顏色,絢麗又熱烈,淒美又悲壯。看上一眼,就誤了一生。”
華昱沒有說話,給了衛修一個頭暈目眩的熱烈的吻。
“尊主,所有骨幹已經在議事廳……”紫月見門沒關就直接走進來,沒想到看見這麽刺激的一幕。
“我,我,我什麽都沒看見。”紫月捂著眼睛扭頭往門外跑:“尊主,你們繼續,繼續。”
衛修慌忙要推開華昱,卻被華昱一手攬住。後者淡定地對紫月說:“知道了,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如果不是略微沙啞的聲音出賣了,紫月還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需要我幫你畫個清心符冷靜一下嗎?”感受到小腹處被什麽東西硌著,衛修揶揄地看著華昱。
華昱把衛修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笑問:“在這畫嗎?恐怕只會火上澆油。”
衛修一把把手抽回去,並離開華昱三米遠,嫌棄道:“這老流氓是哪來的啊,快吧以前那個又冷酷又霸氣的魔尊還給我。”
華昱暗自念了三遍蒼絕殘頁裏對抗媚術和幻術用的靜心咒,終於把騰起的□□壓了下去。過去牽了衛修的手說:“走吧。”
議事廳裏所有骨幹已經到齊,華昱看了看上方的主位,示意封一再加一把椅子,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拉著衛修一起坐下。
“先告訴諸位兩個消息。”華昱放出大乘期的威壓:“其一,此去北荒,我的境界已經突破大乘期。”
“恭喜尊主。”眾人齊聲道。魔修向來看重實力,誰拳頭硬誰是老大,華昱突破大乘期,意味著魔尊之位坐的更穩,在座的都是華昱的心腹,自然真心為他高興。
“其二,等覆仇之事了結,我會與衛修結為道侶,以後你們待他,便如待我一樣。”華昱執起衛修的手說。
包括衛修在內,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華昱。衛修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麽突然地將兩人關系公布,底下的人卻在心裏經歷了一場地震。魔尊是誰呀,一心只有血海深仇,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連命都不要的主。這樣的人居然要有道侶了?對方還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冒牌天師?這樣也就算了,但華昱素來防備心重,除了在坐這幾個幾經生死考驗的心腹,再不相信任何人,且行事霸道,說一不二,現在居然要讓衛修與他平起平坐?就連一直八卦兩人的紫月都只是覺得尊主可能想找個人陪,願意在身邊給衛修留個位置,但道侶?想都不敢想。
“這怎麽行,他一個沒有修為的假道士也配?”最先忍不住的是血手:“尊主,就算他師傅也突破到大乘期,也不用這麽擡舉他吧,而且他到底是觀星樓的人,萬一他不懷好心,哪一天反水了,亂下命令害了大家怎麽辦?”
華昱手指微微用力,扣住扶手,待要發怒,手背上卻覆上衛修白皙修長的手指。衛修的手指在華昱手背上輕輕按了按,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笑著開了口:“血手是吧?我知道你一直不大喜歡我,覺得我是小白臉,狐貍精,沒什麽本事還總喜歡扒著你們尊主。”
“哼。”血手給了衛修一個“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的眼神。
“沒事,我知道你們魔修喜歡憑實力說話。也知道我這練氣期沒入門的修為太拖你們家尊主後腿。”衛修周身氣勢陡然提升,掃視了一眼周圍驚詫的眼神,笑了:“所以前幾天隨便閉了一下關,現在堪堪大乘,希望大家不要嫌棄。”
!!!什麽叫隨便閉了一下關!
什麽叫堪堪大乘?不要嫌棄?誰敢嫌棄,嫌命長嗎?
不是?這哪裏來的妖孽,隨便閉了一下關就大乘了?這不符合修真界常識啊餵!
眾人瞬間石化,內心瘋狂咆哮著。可是這不輸自家尊主的威壓做不得假,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別皮。”華昱好笑地看著衛修那戲精附體的模樣,多了三千歲記憶,這愛捉弄人的性格倒是一點沒變。
“哎,我逗他們一下嘛。”衛修變幻成三千年前的模樣。大紅色的道袍襯托著俊逸的眉眼,去沒去過西海城的人都認得出這事當時一道閃電劈碎了郎安本命法寶的煞神。
“我是衛修,也是無名,因為某些原因,我以前記憶和修為被封印了,現在已經恢覆,我的實力如何,相信去過西海城的心裏都有數,這樣,不知諸位覺得我可配得上你們尊主了?”
哪裏有人敢說配不上,想常常九天玄雷的滋味嗎?於是眾人一臉玄幻地接受了毫無修為的娃娃臉少年衛修變成了擡手就能把人劈成渣渣的無名天師,並榮登尊主夫人寶座的事實。
“既然沒有疑議,那這件事就定了。”華昱把話題轉回覆仇的事:“其他的人證都收集的差不多了,皇城那邊,北秋和穆霄有什麽動靜?”
“正想跟尊主說這件事。”開口的是衡先生,對於衛修突然大變活人的事,他只是小小錯愕了一下,就恢覆了正常,還能淡定地跟自家尊主議事,跟其他人下巴都快掉了的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北秋一個多月前失蹤了,穆霄在大肆收集制作傀儡的材料,我懷疑失去還魂果,他可能找到了別的替代方法。”
“別的替代方法?”衛修挑眉,他記得師傅說過,制作傀儡的方式是仿照當年制作僵屍的方法,改進而成的,還魂果可以開啟傀儡一定的靈智,讓他更好地完成主人的命令,還魂果的替代品嘛……衛修突然倒吸一口涼氣:“穆霄瘋了吧!”
“怎麽了?”華昱知道衛修定是猜出了什麽。
“皇城東三百裏,有座地宮,下面埋了僵屍王的骨灰,僵屍王的神魂被封印在裏面,那可比什麽還魂果厲害多了。”衛修站起身:“如果北秋是去挖那個,現在肯定已經到手了。不過僵屍王的骨灰封印要解開,會吸食所有碰到骨灰壇的人的生命力,你們找不到北秋,估計是他已經被吸成人幹了。不僅是他,跟他下去的人都得遭殃,可能還有更多。封一大哥,去查查最近皇城有沒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失蹤,希望還來得及。”
封一看了華昱一眼,見華昱點頭,立刻領了命令下去安排。
“別怕,不會讓僵屍之禍重現的。”華昱握住衛修微顫的手:“通知穆寒一聲吧,皇宮那邊或許需要他的人配合。”
“好。”衛修深吸一口氣,強自按下心中的不安,經歷過三千年前的僵屍之禍,才知道什麽叫人間地獄,他絕不希望三千年的犧牲最後變得毫無意義。
包明月醒來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他依稀記得自己被那對散修兄弟敲暈了,所以,他們抓自己是要做什麽?
“醒了?”華昱聽到包明月醒來的消息,便帶著衛修過來看看。
包明月看著對方臉上標志性的半張銀色面具問:“魔尊?”
“是我。”
“那對兄弟是你的人?”包明月思考著:“我已經辭去大理寺卿的職位,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對你可能沒什麽利用價值。”
“很抱歉之前騙了你,那對兄弟是我和他扮的。”華昱擡手摘下了面具,指了指衛修:“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華昱,現在是虛妄海星墜組織的首領。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想你應該認識我的父親。”
“華,你姓華?”包明月比華昱想的要更激動,他看著這依稀與故人有些相似的面容問:“你是華老將軍的什麽人?”
“我想您說的華老將軍,應該是家父。”華昱回答。
包明月兩行清淚一下從眼眶裏落下來:“太好了,你是華將軍的兒子嗎?你來找我覆仇嗎?太好了,我終於能安心去了。”
華昱:“……”
“抱歉,我只是太高興了。”包明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擦了擦臉上的淚,說:“你應該想問當年的情況吧,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整件事情的經過我已經了解過了。對於你,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既然覺得那是錯的,當年為什麽要跟著他們一起陷害我華家?”
“我……哎,當年華將軍回來述職,第二天便傳出華家獻鱗毒欲謀害國君,朝野震驚,我正要卻宮中問個究竟,便得到聖上的旨意,讓我去調查此事。我一查便知那所謂給華將軍提供鱗毒的商人是北秋所殺,而並非自殺,自然也就猜到了整件事應該是聖上一手策劃的。這時候北秋將軍找到我,跟我看了觀星樓那個關於華家孤星的預言,說這也是為了天下,只要除了華將軍的兵權,就能保得家國太平。我信以為真,便按照聖上的意思結了案,緊接著便傳來了華家一百七十二口全數問斬的結果。我這才知道,自己成了害死華將軍的幫兇。”包明月悔恨地說:“我一度想自裁謝罪,卻覺得自己賤命一條實在比不過華家滿門忠烈,我又想著那個預言,等著會不會有一個華家人能夠逃脫這一劫,再回來找我報仇。我沒等到你,卻先等來了獸潮,我心想,華家時代守護北荒,若我能抗擊兇獸而死,也算是一種贖罪吧,沒想到我卻意外的活了下來,遇到了你。”
“行了,既然你有心贖罪,希望等我捉住北秋和穆霄以後,你能在天下人面前把事實講出來,為我父親正名,之後要死還是要活都隨便你”華昱說:“我不會替我的家人原諒你,你既然欠我華家一個公道,便還給我華家一個公道,人命債是穆霄他們欠的,我自然會找他們討還。在這之前你便安心在這住下吧,我的人不會過分為難你。”
離開包明月住的房間,衛修問華昱:“還要去審楊奉為和那幾個鱗毒販子嗎?”
“不了,地宮的事要緊。”華昱道:“楊奉為的寵妾和兒子都在觀星樓扣著,到時候讓他說什麽,他都不敢拒絕。那些鱗毒販子隨便用了兩次刑,便嚇破了膽,乖乖聽話了。不用為這些人浪費時間。”
“好吧,那我們現在去地宮?”
“嗯。”
衛修在地宮呆了三千年,現在卻根本無法從眼前的廢墟裏看出地宮原本的模樣。
“拿骨灰就拿嘛,也不至於給破壞成這樣吧。”衛修對著自己住了三千年的地方,忍不住有些感慨。
“你是不是在外面布了些不讓人進入的法陣?”華昱猜測道。
“嗯,畢竟裏面有封印,讓人進去亂動不好。”衛修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他們解不開陣法,便想出這種損招,把整座地宮拆了。”
“這是最快速有效的方法不是嗎?”華昱反問。
“你說的對。”衛修隨手翻著石塊:“算了,沒什麽好找的了,翻成這樣離開,那壇骨灰他們定然是到手了,就是不知道那傀儡做成了沒有。”
“應該還沒有。”華昱猜測道:“小乘期傀儡現世時,皇宮上空都劈下了九道劫雷,大乘期傀儡的陣仗應該比這只大不小。”
“轟隆!”華昱話音剛落,皇城方向便有驚雷聲炸響。
“轟隆,轟隆,轟隆……”雷光劃破天空,整個皇城都閃爍在雷光之下,劈下的劫雷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一道一道砸在觀星樓加固了整整三千年的護城大陣上。守城大陣像是一個脆弱的瓷器,在十幾道劫雷過後,終於被劈的粉碎,剩下的劫雷便如長龍如海一般呼嘯著沖入皇城,一時間火光四起,隔著三百裏的距離,華昱和衛修都仿佛聞到了皇城燒焦的糊味,聽到了從沈睡中驚醒的百姓,驚慌失措的呼號。
“……”
“四十九道。”衛修和華昱相視一眼:“看來是做成了。”
“去看看嗎?”華昱問衛修。
“去就去。”衛修故作輕松地說:“當年僵屍王現世,足足劈下了八十一道劫雷,這次不過四十九道而已,打得過,打得過。”
話音剛落,又有三十二道劫雷落下。
衛修:“……”
“可惜了這些住在皇城裏的百姓,本以為天子腳下,最是安全不過,卻不想本該守護著國家的君主,因為一己私欲害了一城的平民。”華昱眼中有些悲憤,該是一個怎樣自私的君主,才能拿一城百姓的性命冒險,華家一百餘口性命在他眼裏,與他屁股下那種椅子比,可能根本不值一提。呵,這就是華家世代守護的瀚洲國國君,三千年來代代相傳的骨子裏,怕都寫滿了自私吧。
同一時間,慣性樓頂,穆寒朝著皇城的方向望去,凝視著漫天雷火,似哭似笑,嘴裏叨念著:“孤星現世,國將不寧,國將不寧。都道會是華家禍國,誰知孤星是華家的孤星,國卻是因為穆家才不得安寧。衛修會出現、華昱會覆仇,穆霄會制作大乘期傀儡,骨灰替代了還魂果,國將不寧,國將不寧,哈,一切早已被天道安排好,天要亡我界,那這三十年,這三千年,到底為了什麽?”
穆寒將自己的卦盤用力摔碎在地上,算什麽命數,算來算去算不過天道安排,論什麽因果,論來論去也不過天亡大瀚。三千年前便註定了此界消亡,衛修以一己之力封印了百萬僵屍,可結果呢,三千年後衛修重生,穆霄因為擔心莫須有的報覆,去挖僵屍王骨灰,重新制作大乘期傀儡。光看著雷劫就知道,這傀儡斷不是穆霄能掌控的,僵屍之禍,終是卷土重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白天地震了,蠢作者有點不敢睡,怕半夜再震,就連夜爬起來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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